播音主持自备稿散文集合(精选13篇)
我经常在赞美本省同胞的纯朴、勤劳,以及他们所具有的种种美德。这种赞扬是很自然的流露。因为本省同胞多半是从福建漳州、泉州一带迁来中国台湾的。他们性格上的特点,我自己是漳州人,当然很了解。
我是漳州府平和县的人,是一个十足的乡下人。我的家是在祟山峻岭之中,四周都是高山。家乡的景色,是我在纽约的生活时所梦寐不忘的。生活在纽约的高楼大厦之间,听着车马喧嚣,恍然若有所失。我经常思念起自己儿时常去的河边,听河水流荡的声音,仰望高山,看山顶云采的变幻。
可能是老年人思想较近乎自然,而儿时家中自然的环境,也使我喜欢老年人,我觉得人是最难对付的,大家闹,大家气,争权夺利,难免要得精神衰弱病。儿时我常在高山上俯看山下的村庄,见人们像是蚂蚁一般的小,在山脚下那个方寸之地上移动着。后来,我每当看见人们奔忙、争夺时,我就觉得自己是在高山上看蚂蚁一样。
一个人在儿童时代的环境和思想,和他的一生有很大的关系。我对于家乡的环境所赋予我的一切,我都感到很满意。
我心中的家乡,也有它严肃、保守的一面,我年小的时候,妇女们都缠足,限制了妇女们的活动范围,使她们足不出户。
在镇上,每家人家的门口,都挂着一面竹帘子,妇女们只能躲在屋子里,隔着竹帘往外看,而在外面街上的人,却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。这些重要的限制,据说是朱熹老夫子所赐予吾乡的。当然这只是没有考证的传说。
《桐花》
席慕容
4月25日
长长的路上,我正走向一脉绵延着的山岗。在最起初,仿佛仍是一场极为平常的相遇,若不是心中有着贮藏已久的盼望,也许就会错过了在风里云里已经互相传告着的,那隐隐流动的讯息。
四月的风拂过,山峦沉稳,微笑地面对着我。在他怀里,随风翻飞的是深深浅浅的草叶,一色的枝柯。
我逐渐向山峦走近,只希望能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。有模糊的低语穿过林间,在四月的末梢,生命正酝酿着一种芳醇的变化,一种未能完全预知的骚动。
5月8日
在低低的呼唤声传过之后,整个世界就覆盖在雪白的花荫下了。
丽日当空,群山绵延,簇簇的白色花朵象一条流动的江河。仿佛世间所有的生命都应约前来,在这刹那里,在透明如醇蜜的阳光下,同时欢呼,同时飞旋,同时幻化成无数游离浮动的光点。
这样的一个开满了白花的下午,总觉得似曾相识,总觉得是一场可以放进任何一种时空里的聚合。可以放进诗经,可以放进楚辞,可以放进古典主义也同时可以放进后期印象派的笔端——在人类任何一段美丽的记载里,都应该有过这样的一个下午,这样的一季初夏。
总有这样的初夏,总有当空丽日,树丛高处是怒放的白花。总有穿着红衣的女子姗姗走过青绿的田间,微风带起她的衣裙和发梢,田野间种着新茶,开着蓼花,长着细细的酢浆草。
雪白的花荫与曲折的小径在诗里画里反复出现,所有的光影与所有的悲欢在前人枕边也分明梦见,今日为我盛开的花朵不知道是哪一个秋天里落下的种子?一生中所坚持的爱,难道早在千年前就已是书里写完了的故事?
五月的山峦终于动容,将我无限温柔地拥入怀中,我所渴盼的时刻终于来临,却发现,在他怀里,在幽深的林间,桐花一面盛开如锦,一面不停纷纷飘落。
5月11日
难道生命在片刻欢聚之后真的只能剩下离散与凋零?
在转身的那一刹那,桐花正不断不断地落下。我心中紧紧系着的结扣慢慢松开,山峦就在我身旁,依着海潮依着月光,我俯首轻声向他道谢,感谢他给过我的每一 个丽日与静夜。由此前去,只记得雪白的花荫下,有一条不容你走到尽头的小路,有这世间一切迟来的,却又偏要急急落幕的幸福。
5月15日
桐花落尽,林中却仍留有花落时轻柔的声音。走回到长长的路上,不知道要向谁印证这一种乍喜乍悲的忧伤。
周遭无限沉寂的冷漠,每一棵树木都退回到原来的角落。我回首依依向他注视,高峰已过,再走下去,就该是那苍苍茫茫,无牵也无挂的平路了吧?山峦静默无语,不肯再回答我,在逐渐加深的暮色里,仿佛已忘记了花开时这山间曾有过怎样幼稚堪怜的激情。
我只好归来静待时光逝去,希望能象他一样也把这一切都逐渐忘记。可是,为什么,在漆黑的长夜里,仍听见无人的林间有桐花纷纷飘落的声音?为什么?繁花落尽,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声音。
繁花落尽,我心中仍留有花落的声音,一朵、一朵,在无人的山间轻轻飘落。
我,独自一人驾驶着小船,在茫茫大海中航行,大雾使我迷茫,分不清成功彼岸的方向,大风令我深思:是坚持还是放弃?
我,犹如天空下飞行的小鸟,由于生活所逼,我被打断了一个翅膀,那时,我哭了,是否继续去努力实现我的理想?
我,又犹如暴风雨中的一棵草,狂风暴雨使我残疾,令我倒下,我是否在风雨中擦干眼泪,重新站起来呢?
一个忧郁的我,一颗犹豫的心,使我感受不到生活的甜味,找不着理想的彼岸。
直到你的出现——劲松,你正如一双大手,教会我掌舵;你正如一阵风,轻轻地推动着我;你正如一把扶手,使我重新站了起来。
初春,当别的生命还在沉睡,享受甜美的梦时,只有它,能早早地迎接朝阳,因为它始终相信“一年之计在于春”;当它的许多朋友都被压死于夹缝之间,与世长眠,只有它,不屈不挠,夹缝生存。当暴风雨来临时,它始终以微笑面对。因为它有着“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”的精神。它就是劲松——一个敢于向生活挑战的“男子汉”。
比起在恶劣环境中的劲松,我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?挫折就像是一块试金石,它能磨练我们的意志,使我们勇敢地面对。只有懂得在逆境中微笑的人,才是真正生活的强者,想到这,我豁然开朗,也不再犹豫,因为我要坚持下去,在大海中前进;我要坚强下去,去实现我的理想;我要坚忍下去,成为一棵顶风斗寒的小草。
老头没睡,还在用眼睛的余光悄悄打量我。
我知道他在等待下手的机会。我也没睡。
走南闯北这么多年,这一点苗头我还是看得出来的。于是我暗自后悔:要是不贪图那个懒觉,早20分钟起床就能买到卧铺票,何至于胆战心惊地和一个老家伙这么对峙着?
很显然,那老头比我还有经验。因为刚才上车一落座,他竟然目不斜视地看着我,微笑着说:“你长得很像我儿子。”
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,因为我穿西服、打领带,抱着笔记本电脑,身边还有个寸步不离的密码箱,我就像你儿子?嘀咕完之后,我顺便瞅了瞅他,灰旧夹克、两天以上没刮的胡楂、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炯炯双眼。
于是我没吭声,连头都没点,假装没听见。他讪讪地笑了笑说:“我3年没见着他了,只是偶尔听听他的声音。”
我轻轻地打了个冷战。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,这老头是个很难缠的对手,配得上老奸巨猾这个词。
东奔西走,和这个行当的人打交道多了,有输有赢。但一开始这么跟目标套近乎的,他是第一个。所以我又瞅了他一眼。我也有两年没跟父亲照面了,虽然我也偶尔给他打打电话、寄些钱。
我的预感没错,晚上车厢里的人大多都睡了,他没有。其实即使没有这种预感,我也不会睡着的,我早已练就了连续三昼夜不合眼也神志清醒的本领。这是经验,也是饭碗。况且我怀里还有张支票,这是分公司这个季度的费用。寸步不离的密码箱不过是个道具,里面是几件换下来的内衣。我知道这老头是看得出来的,他那一脸的沧桑就是证明。所以我能做的,只有保持清醒和谨慎,然后,静静地等待那只手。
我躲在外套里观察他。硬座车厢的空调像是从里往外倒抽热气似的。我一直紧绷着肌肉,竖起来的汗毛蹭着毛衣,身上痒痒的。时间久了,牙齿还开始打起架来,不知是真冷还是因为我太紧张。
他一直看着窗外,车窗外面黑灯瞎火,亏他有这份耐心。于是我有些恍惚,冲着他这份镇定劲儿,到底我和他哪个是猎手,哪个是猎物呢?
他动手了。他用右手理了理头发,那烟灰色的头发其实不乱。我观察过他那只右手,中指和食指几乎一般长,白皙瘦削,皱纹少得和他的年龄一点儿也不相符。他的骨节很小,中指第一个关节处还有淡黄的烟熏色,看起来很是精致。
那只手有点小心翼翼,终于还是犹疑着探了过来,越过我头顶的时候带过一道阴影,让我有些窒息。不过我却没看出预想中的那种高明的熟练,这让我窃喜着,在脑海里虚构着人赃俱获的画面。
盖在身上的外套一紧,从脖子那儿往里灌的冷风忽然就没了,我觉得像是突然钻进了被人暖好的被窝,惊讶得让我努力睁大了双眼,可是外套领子遮住了我的视线。老头在我头顶上方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:“唉,一个人在外面劳苦奔波的,不容易。”
我赶紧闭上了眼,用了很大力气,生怕我眼里也有他那样的泪光。不知怎么的,我忽然特别希望那只手能停一停,拍我两下。
天空里面并没有多少寒色,而烟花却在不断洋溢着欢乐。冬天的萧瑟,还是飘飞着,在不断地荡漾,在不断地携带着时光的惆怅。只是那些冰雪已经开始懈怠,在慢慢地徘徊;也开始放缓了匆匆的脚步,在不断地踌躇。这是冬季的迷离,也是冬季里面的凄迷。灰蒙蒙的天空里面,带着期盼,带着岁月的回旋,在不断地旋转。偶尔飘飞的一朵白云,带着日子里面的深沉,在变得清纯。这就是岁月的天空,这就是日子的朦胧,也是平淡人生,更是那些神采飞扬的梦。
北方的世界,还是冰封的世界,还有着风的凛冽。只是那些蛰伏的记忆,已经开始露出了时光里面的执迷。那些遥远的歌声,随着时光的风,在不断地驶过来,不断地显现着它的情怀。路边的树,在不断的犹豫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憔悴,而是有着山河的沉睡,还有岁月之中的支离破碎,却携带者希望,在慢慢地徜徉,就是水一样缓缓地流淌。孤独的树叶,依旧在风中摇曳,依旧站在树的枝丫上,在不断地说着秋季里面的忧伤;却并不知道,这个时候时光已经有了春的骄傲。
曾经的寒风有些迫不及待地过来,当时的秋风澎湃,而且是尽显豪迈,可是冬风的肃杀,就这样让万物开始了挣扎。冬爬过了山,越过了峰峦,跳过了河流,留下了淡淡的忧愁,就一路直奔而来,就像是一个无赖,再也不肯轻易地离开。而这个时候却紧紧地偎依在岁月的怀里,就这样看着时光的逶迤,就这样轻轻地说着岁月的回忆,就这样开始了岁月的失意。冬天在缠绵?看到多少时光的蜿蜒,却在这里,冬天有了些许的悔意,在不断的哭泣,慢慢地接受着现实的惊奇。
风,还是有着很多的响声,从来就没有放弃,还是在说着这里就是它的天地。但是,河边的柳树,伴随淡淡的薄雾,开始了犹豫。黄色的嫩芽在寒风中开始抖动着,并没有忐忑,也没有揣测,就像是一切从头开始,就像是一切从头展开的梦。那些毛茸茸的黄色,就像是一条河,在慢慢地流进心里。而春,在风的呼喊声中,在冬天的缠绵声中,就这样慢慢地走过来,慢慢地偎依在我们的身边,留下了时光的平淡,也留下多多少少岁月中的依恋,还有那些曾经的容颜。
曾经的寂寞,伴随着日子里面的曲折,正慢慢地走来,不再是期待,而是正在走过来。冬天里面的忧愁, 已经保留了太过长久。那些曾经的萧索,慢慢地荡漾着失落,慢慢地规划着时间的轮廓。这是一份执着,这是一份时光的交错。寒风在继续着它的诉说,而时光继续着它的脚步,而白云继续在天空漂浮着。冬天带来了忧伤,还有那些难以抹去的惆怅;山河就这样慢慢地开始了酣睡,就这样慢慢地开始了沉醉,就这样慢慢地开始了让时光如水,被寒风揉的破碎。
而春,却像是蛰伏着,没有任何的斑痕。随着冬的脚步而慢慢地走着,当冬疲惫着,就慢慢地走了出来,就这样暴露出来。但是,它从来就没有冬的急躁,也没有秋的高傲,只是这样慢慢地走着,伴随着冬天的岁月走过来。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也是一个旅行。冬不可能会立即进行着屈服,而春却怜悯着冬,怜悯着冬的记忆,怜悯着冬的不易,所以总是放缓自己的脚步,显现着犹豫。而许许多多的繁花,已经撩开岁月的面纱,开始袒露着它们的芬芳,开始用着时光的花香。
世上有一部永远写不完的书,那便是母亲……
那一年,我的生母突然去世,我不到八岁,弟弟才三岁多一点儿,我俩朝爸爸哭着闹着要妈妈。爸爸办完丧事,自己回了一趟老家。他回来的时候,给我们带回来了她,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姑娘。爸爸指着她,对我和弟弟说:“快,叫妈妈!”弟弟吓得躲在我身后,我噘着小嘴,任爸爸怎么说就是不吭声。“不叫就不叫吧!”她说着,伸出手要摸摸我的头,我扭着脖子闪开,说就是不让她摸。
在以后的日子里,我从来不喊她妈妈。有一天,我把妈妈生前的照片翻出来挂在家里最醒目的地方,以此向后娘示威,怪了,她不但不生气,而且常常踩着凳子上去擦照片上的灰尘。有一次,她正擦着,我突然向她大声喊着:“你别碰我的妈妈。”好几次夜里,我听见爸爸在和她商量:“把照片取下来吧!”而她总是说:“不碍事儿,挂着吧!”头一次我对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,但我还是不愿叫她妈妈。
孩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,大人的心操不完。我们大院有块平坦、宽敞的水泥空场。那是我们孩子的乐园,我们没事便到那儿踢球、跳皮筋,或者漫无目的地疯跑。一天上午,我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自行车撞倒,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,立刻晕了过去。等我醒来的时候,已经躺在医院里了,大夫告诉我:“多亏了你妈呀!她一直背着你跑来的,生怕你留下后遗症,长大了可得好好孝顺她呀…”
她站在一边不说话,看我醒过来便伏下身摸摸我的后脑勺,又摸摸我的肚子。
我不知怎么搞的,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了。
“还疼?”她立刻紧张地问我。我摇摇头,眼泪却止不住。“不疼就好,没事就好!”
回家的时候,天已经全黑了。从医院到家的路很长,还要穿过一条漆黑的小胡同,我一直伏在她的背上。我知道刚才她就是这样背着我,跑了这么长的路往医院赶的。
没过几年,三年自然灾害就来了,只是为了省出家里一口人吃饭,她把自己的亲生闺女,那个老实、听话,像她一样善良的小姐姐嫁到了内蒙古。那年小姐姐才18岁,我记得特别清楚,那一天,天气很冷,爸爸看小姐姐穿得太单薄了,就把家里唯一一件粗线毛大衣给小姐姐穿上,她看见了,一把给扯了下来:“别,还是留给她弟弟吧,啊!”车站上,她一句话也没说,只是在火车开动的时候,向女儿挥了挥手。寒风中,我看见她那像枯枝一样的手臂在抖动,回来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叨叨:“好啊,好啊,闺女大了,早点寻个人家好啊,好!”我实在是不知道人生的滋味儿,不知道她一路上叨叨的这几句话是在安抚她自己那颗流血的心。她也是母亲,她送走自己的亲生闺女,为的是两个并非亲生的孩子,世上竟有这样的后母?望着她那日趋隆起的背影,我的眼泪一个劲往外涌。“妈妈!”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了她,她站住了,回过头来,愣愣地看着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我又叫了一声“妈妈”,她竟“呜”的一声哭了,哭得像个孩子。多少年的酸甜苦辣,多少年的委屈,全都在这一声“妈妈”中融解了。
朋友!中国是生育我们的母亲。你们觉得这位母亲可爱吗?我想你们 是和我一样的见解,都觉得这位母亲是蛮可爱蛮可爱的。以言气候,中国 处于温带,不十分热,也不十分冷,好像我们母亲的体温,不高不低,最 适宜于孩儿们的偎依。以言国土,中国土地广大,纵横万数千里,好像我 们的母亲是一个身体魁大、胸宽背阔的妇人,不像日本姑娘那样苗条瘦小 。中国许多有名的崇山大岭,长江巨河,以及大小湖泊,岂不象征着我们 母亲丰满坚实的肥肤上之健美的肉纹和肉窝?中国土地的生产力是无限的 ;地底蕴藏着未开发的宝藏也是无限的;废置而未曾利用起来的天然力, 更是无限的,这又岂不象征着我们的母亲,保有着无穷的乳汁,无穷的力 量,以养育她四万万的孩儿?我想世界上再没有比她养得更多的孩子的母 亲吧。
至于说到中国天然风景的美丽,我可以说,不但是雄巍的峨嵋,妩 媚的西湖,幽雅的雁荡,与夫“秀丽甲天下”的桂林山水,可以傲睨一世 ,令人称羡;其实中国是无地不美,到处皆景,自城市以至乡村,一山一 水,一丘一壑,只要稍加修饰和培植,都可以成流连难舍的胜景;这好像 我们的母亲,她是一个天姿玉质的美人,她的身体的每一部分,都有令人 爱慕之美。中国海岸线之长而且弯曲,照现代艺术家说来,这象征我们母 亲富有曲线美吧。咳!母亲!美丽的母亲,可爱的母亲,只因你受着人家 的压榨和剥削,弄成贫穷已极;不但不能买一件新的好看的衣服,把你自 己装饰起来;甚至不能买块香皂将你全身洗擦洗擦,以致现出怪难看的一 种憔悴褴褛和污秽不洁的形容来!啊!我们的母亲太可怜了,一个天生的 丽人,现在却变成叫化的婆子!站在欧洲、美洲各位华贵的太太面前,固 然是深愧不如,就是站在那日本小姑娘面前,也自惭形秽得很呢!
听着!朋友!母亲躲到一边去哭泣了,哭得伤心得很呀!她似乎在骂 着:“难道我四万万的孩子,都是白生了吗?难道他们真像着了魔的狮子 ,一天到晚的睡着不醒吗?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伟大的团结力量,去与残 害母亲、剥削母亲的敌人斗争吗?难道他们不想将母亲从敌人手里救出来 ,把母亲也装饰起来,成为世界上一个最出色、最美丽、最令人尊敬的母 亲吗?”朋友,听到没有母亲哀痛的哭骂?是的,是的,母亲骂得对,十 分对!我们不能怪母亲好哭,只怪得我们之中出了败类,自己压制自己, 眼睁睁的望着我们这位挺慈祥美丽的母亲,受着许多无谓的屈辱,和残暴 的蹂躏!这真是我们做孩子们的不是了,简直连一位母亲都爱护不住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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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之夜,悠悠的钟声响彻中国大地,这是怎样的钟声啊?洪亮而纯粹、博大而精深。它发自岁月的心脏,悠悠扬扬,震撼大地,气吞山河。而新的一年就在这富有号召力的旋律中拉开了帷幕。
这悠悠的钟声曾在商周祭天的天坛上响起,曾在枫桥夜泊的游子耳畔响起,曾在沙场点兵的将帅心中响起,如今又年复一年地震荡在中国大地上。几千年来音韵袅袅。
你听懂它发出的召唤了吗?它在说岁月流逝,脚步匆匆,每一个人在逝去的韶光前,要无怨无悔,那韵律像激越的鼓声,催人迈向新的征途。
你听懂它的叹息了吗?它长叹世上某些人的贪得无厌,它叹息某些人庸庸碌碌,它嗟叹有些人的胆小懦弱,它怨叹有些人的虚掷光阴……
你听懂它的劝诫了吗?它规劝人要努力奋斗,它告诫人要胸襟宽阔,目光远大,志存高远。
《丢失的小巷》
明天,这个热闹的小巷就要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楼房。巷子里的人们都将住进一个个精美的鸽笼,彻底断绝与这巷子的血缘关系。巷子,这贯彻整个城市的浅浅的河流,就这样中断了。我们再不用担心骑着单车下零点班时路过这黑漆漆的“隧道”,再不用担心在黑暗的掩护下,滋生出罪恶的念头。但是巷子没了,我们总觉得缺了些什么,像嵌入我们生命中的某种东西忽然丢失了一样,让人多少生出些莫名的惆怅来。
巷子没了,邮递员绿色的影子莫名其妙地也跟着失踪了。今天,我们是否还有书信在路上?城市在变迁,变得日新月异,变得五彩缤纷。楼房公共汽车大排档以及音像店,那是从前的城市,今天的城市有更新鲜的东西,网吧迪厅健身房,按摩桑拿泡脚屋。只有我没有改变,依然如暗哑的蓝天那般忧伤,透明的水晶石般冷冷地搁浅在域市的橱窗里。任外面下着雨还是飘着雪花,任外面的人是衣衫褴楼还是披着婚纱。当忧伤把漫天的雪花都变成信笺的时候,一切欲望,虚荣和疼痛便都在我的手心里融化了。
巷子没了,撑着油纸伞,丁香一样忧郁的姑娘不见了,拎着灯笼满巷子疯跑的孩子也没了。那些在风中“咿呀”作响的厚重的木门没了,一家人兴高采烈手忙脚乱地贴春联的场面便没了,跟在一长串鞭炮后面炸出来的欢叫声也没了。董桥说,这是个没有童谣的年代。我真想找个罐头瓶子,在里面点上半截蜡烛,拎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灯笼在巷子里重新奔跑一回。
怀念巷子,是因为它流淌着真实的风。阳光是真实的,笑脸是真实的,柴米油盐嬉笑怒骂都是真实的,这里的一切因真实而可爱,他们热爱生活,比太阳起得早,在城市的海面不停地翻卷着激情的浪花。
怀念巷子,还有一个原因来自于对楼房的恐惧。在那些高高的办公楼里,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戴着面具的人,精心策划着一幕幕闹剧。防盗门越来越厚,防了贼也隔绝了人心,人们守着各自的鸽笼,拒绝交流也囚禁了自己。
苏州园林据说有一百多处,我到过的不过十多处。其他地方的园林我也到过一些。倘若要我说说总的印象,我觉得苏州园林是我国各地园林的标本,各地园林或多或少都受到苏州园林的影响。因此,谁如果要鉴赏我国的园林,苏州园林就不该错过。
苏州园林里都有假山和池沼。假山的堆叠,可以说是一项艺术而不仅是技术。或者是重峦叠嶂,或者是几座小山配合着竹子花木,全在乎设计者和匠师们生平多阅历,胸中有邱壑,才能使游览者攀登的时候忘却苏州城市,只觉得身在山间。至于池沼,大多引用活水。有些园林池沼宽敞,就把池沼作为全园的中心,其他景物配合着布置。水面假如成河道模样,往往安排桥梁。假如安排两座以上的桥梁,那就一座一个样,决不雷同。池沼里养着金鱼或各色鲤鱼,夏秋季节荷花或睡莲开放,游览者看“鱼戏莲叶间”,又是入画的一景。
苏州园林栽种和修剪树木也着眼在画意。高树与低树俯仰生姿。落叶树与常绿树相间,花时不同的多种花树相间,这就一年四季不感到寂寞。有几个园里有古老的藤萝,盘曲嶙峋的枝干就是一幅好画。开花的时候满眼的珠光宝气,使游览者感到无限的繁华和欢悦,可是没法说出来。
游览苏州园林必然会注意到花墙和廊子。有墙壁隔着,有廊子界着,层次多了,景致就见得深了。可是墙壁上有砖砌的各式镂空图案,廊子大多是两边无所依傍的,实际是隔而不隔,界而未界,因而更增加了景致的深度。
游览者必然也不会忽略另外一点,就是苏州园林在每一个角落都注意图画美。阶砌旁边栽几丛书带草。墙上蔓延着爬山虎或者蔷薇木香。如果开窗正对着白色墙壁,太单调了,给补上几竿竹子或几棵芭蕉。诸如此类,无非要游览者即使就极小范围的局部看,也能得到美的享受。
苏州园林与北京的园林不同,极少使用彩绘。梁和柱子以及门窗栏杆大多漆广漆,那是不刺眼的颜色。墙壁白色。有些室内墙壁下半截铺水磨方砖,淡灰色和白色对衬。屋瓦和檐漏一律淡灰色。这些颜色与草木的绿色配合,引起人们安静闲适的感觉。花开时节,更显得各种花明艳照眼。
可以说的当然不止以上这些,这里不再多说了。
孩子说长大就长大了,不用再听小时候妈妈唱给你的那些遥远的歌谣了。
孩子说离开妈妈就离开妈妈了,都不容母亲缓过神儿来,这是真的吗?是真的。这回是真的揪断了那条/连接妈妈和你的脐带?孩子、呱呱落地,好像就是眼前的事儿。那一刻,妈妈把你生了下来,整个儿身体都被掏空了,如同生命交了出去。母亲终于等到了孩子第一声嘹亮的啼哭,那是我的孩子吗?那是我的孩子吗?他,就是我的孩子。孩子啊,孩子,新的太阳出世了!
我可爱的小天使,妈妈记得你蹒跚迈出的第一步,也永远忘不了你头一次奶声奶气的叫“妈妈”,看着你头一回认认真真地却怎么也穿不好袜子,妈妈的眼睛笑弯了。那一次你自己过马路上学的时候,妈妈就想,我的宝贝儿哟,你什么时候不用妈妈的心跟着你走呀?哦,平常忙碌的日子里,妈也没觉得自己老了。直到有一天你,你又带回一个爱你的人,妈妈才是又是欣慰,又是心酸不情愿地承认你大了,妈老了!
孩子,孩子,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,她用怀抱温暖你,她用乳汁哺育你。你痛苦她心疼,你难过她流泪,怕你冷、怕你热、怕你感冒、怕你不开心,她但愿所有的人都对你好。她盼望你长大,也不愿意你长大。孩子呀孩子,在这个纷繁复杂变化无常的世界上,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抛弃你的人是谁?你知道吗?她就是你的妈妈。是妈妈,是妈妈,你是她的全部,你是她的生命。你给了她莫大的幸福,莫大的满足,可你也让她无比的寂寞,时刻的担忧,你让她安享欢乐,也让她饱尝孤独,你让她感到骄傲,你也让她因为你睡不了一个安稳觉。
《如果人生是一条路》
蒋勋/文
树干直挺耸立,树枝平平伸展出去,像手臂,承载着一朵一朵赭黄橘红的花。仰头看,整株木棉像一支盛大的烛台,满满一树花朵,艳红鲜黄,像明亮灿烂的烛光火焰,一齐点燃,在阳光下跳跃闪烁。春天的城市,像被节庆祝福,路过的行人,也都感染到喜悦。
有些路人或许有急事要办,匆忙走过,无法注意到这个季节木棉花的盛放。我正低头看地上落花,听到他们脚步声急急走来,赶快让开,怕阻挡了他们的去路。
我很喜欢东方园林建筑里的亭子,空间不大,四面无墙,只是暂时供人停留。在山水画里,亭子常常只是一个小点,或在水边,有扶栏可以倚靠,看水流低回,浮沫此起彼落;或在山路迂回的平台,眼前豁然开朗,可以远观山色,眺望大河浩荡。
“亭子”就是“停”的暗示吗?行走盘桓在长长的路途上,我希望前进的速度更快吗?还是我要学习懂得如何停留,懂得在路旁的亭子稍做休息,四处浏览,而不只是匆匆赶路。
如果人生是一条路,从生到死,我希望这条路是高速公路,一通到底,快快走完吗?或者,我更希望在这条路上,可以多一点迟延,多一点迂回,多一点过程,多一点停留。
人类最早只是步行,步行的空间范围很有限。把台北市旧的北门、南门、西门、东门,四个城门连接起来,也就是原来城市步行走出来的尺度。不只是台北,所有以步行速度规划的城市空间,范围都不太大。欧洲许多老城市,像意大利的锡耶纳(SienA),翡冷翠,西班牙的托莱多(Toledo),都还可以完全用步行游览。老城市的巷弄,弯弯曲曲,高高低低,本来就是居民长久用脚走出来的路。
行可以达到的空间范围不大,步行的速度缓慢,人类慢慢地走着,在步行的速度里思考,随时停下来,观察季节的变化,看天上星辰移转,等待太阳落山,整理自己的思绪,反省自己生命的状态,探索宇宙的现象,思维信仰的价值。他们一步一步走着,好像步行的节奏成就了思维的节奏,因为可以慢慢步行,有了崇高的宗教,有了深沉的哲学,有了悠扬跌宕诗歌的咏唱。
或许,我们已经遗忘,人类最初的文明,是在漫长步行的路上,一步一步,缓慢行走出来的结果。
我的脑海里,常常有一些步行队伍的画面。在古老的印度,修行的僧侣,手上捧着钵,一步一步走在尘土飞扬的路上。走到河边,洗脚沐浴。洗完脚,在树下铺了座位,静静聆听佛陀说法。
我步行去了恒河边的鹿野苑,也步行去了已成废墟的那兰陀,在玄奘读书的经院,体会步行者思想的节奏。我在雅典卫城铺了大理石版的山路上徘徊迟行,想象古希腊的哲人如何一边走,一边议论哲学。他们的步行也好像一种逻辑,每一步都条理分明。荷马的吟咏唱叹,流传在城市的街道上,他失明的双眼,看不见路,手里的棍子,一点一点,也都是步伐的节拍。
我步行走去灞桥,黄埃漫漫,仿佛还听得到桥下的流水,桥边杨柳依依,送别的人与告别的人缓缓走来,送别和告别,时间都很长,可以折一段柳枝做纪念,可以劝君更尽一杯酒,可以吟诗唱和。仿佛因为步行,也就多了许多心事。
“门前迟行迹,一一生绿苔”,李白说的是男子离去后地上的脚印,女子在门前凝视,脚印一步一步,一天一天,长满了绿苔。
那些迟行的脚印,走得那么慢,走在岁月里,走出了眷恋,走出了不舍,走出了思念,走出了感谢与珍重,走出了文明的厚重绵长。
父亲病逝,家里欠下一大笔债务。办完后事,18岁的我就南下打工,进了一家大型汽车修理公司。带我的师傅姓史,50多岁,他有两个嗜好:一是没事就用指甲刀挫指甲,二是爱替别人洗衣服。
两个月后,我将攒下的1000元钱汇给母亲后,突然想到该给她写封信,就在办公室随便找了张包装纸写起来。忽然,史师傅敲敲桌子,说:“你明明在这里干着又脏又累的活,为什么说你的工作很轻松?”我红着脸说不想让母亲为我担心。师傅点点头说:“游子在外,报喜不报忧,你做得很好,可用这么脏的纸给母亲写信,她会相信你的工作轻松吗?”
史师傅看着窗外,缓缓地说:“我很小就没了父亲,20岁那年母亲得了偏瘫,腰部以下都不能活动。我带着母亲四处求医问药,来到这里找了份活干。那时,我比你们辛苦得多。领第一笔薪水那天,我买了好多母亲爱吃的食品回家。我给她递上削好的苹果,她拉住我的手说:“给妈说实话,你到底做什么工作?你的手那么黑,而且指甲缝里全是黑糊糊的机油,你干的活肯定又脏又累,你骗不了妈。你再也不要花那些冤枉钱了,我的腿是治不好的。”说完就落下泪来。她还说我若不辞去现在的工作,她就绝食!无奈,找借故给她洗衣服从屋里逃了出来。洗完衣服,我惊奇地发现我的斗是那么白,顿时我有了主意,同意辞去现在的工作,母亲笑了。第二天我依旧来这里干活,只是下班后要先清理自己的指甲,然后把同事的工作服洗了才回家。洗的衣服越多手越白,母亲检查我的手时一点都没发觉,而为了拿到相对多一点的薪水给母亲治病,我一直在这家效益不错的公司呆到现在。”
史师傅说完从他抽屉里拿了一沓信笺给我,最后,我在那洁白的纸上写下:“亲爱的妈妈,我在这里一切都好,工作也很轻松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