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氤氲着消毒水的味道,偌大的温州城,大街小巷空无一人……阳台上,阳光直射,惨白的口罩在光影中晃动着,心,浮躁不安。在某一个角落,死神正让一条又一条生命坠入深渊哭泣。这是一场黑与白的较量,光无法阻止暗的到来,阳光下大片大片的阴影似乎在嘲笑光的不自量力。阳台的窗反射着一丝丝阳光,但在黑暗面前,它显得孤寂了。尽管人们把自己的头颅尽力的向外伸展,依旧好似笼中之鸟。这一年本该充满爱意,却因为疫情放慢了脚步。
温暖,它迟到了。
白光,白墙,白地板代替了新年的灯红酒绿,再把白色的帘子一拉,欢声笑语被彻底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。白衣们在安逸面前选择穿上防护服,套上战靴,拼尽全力去拉开这层白色的铜墙铁壁。也许他们并不相识,也许他们也在畏惧,却因有同样的信念聚集在一起,救治还能生还的生命。
天之涯,地之角,他们在一点点凝聚……白衣天使向着看似朦胧的前方没有犹豫,相信在张开羽翼之处听到的,记住的和许下的所有的心愿,尽管这一路不见云淡风轻与海阔天空。病毒在肆意挥洒黑暗,到处都是暗色,冬日里的歌声只剩悲凉,这一群可爱的天使们拍打着翅膀,爱和希望蔓延的比病毒更快。“多想看看你们这群孩子长啥样?”一位70岁奶奶逃脱了魔爪感到的不是幸运而是心疼,“多想看看你长什么样?”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看见,多想看看你们的笑颜,而白色的口罩阻挡了这一切……防护服隔绝了你我的空间距离,但打心底的温暖却源远流长。
在叶落雪飘时帮惶恐的病者擦干眼泪,为在黑暗无底中的生命轻声歌吟,是谁啊?白衣天使,是你们。树梢上你们不语状似无畏,多少双眼睛默默注视,在心灵深处倾听那一份美好。面对命运的多舛,是否动摇过?面对病情的多变是否迷茫过?面对漫长的救助,是否倦怠过?面对残酷的现实,是否放弃过?尽管如此,你们依旧,抬头望望蓝天,再次向有朝阳的地方前进。——这段路,冻结了羽绒,冷却了双脚,没有鲜花彩虹作为花环,没有山朗月明经过门庭,但白鹭春天,一行又一行。世界变成了白色,有光有暗,我们戴上了口罩,外面是暗里面是光。有一种花叫双生花,传说它是黑暗里最洁白的花。一株两束,日久年深,其中一株就会吸取另一朵花的精华,最后一朵娇艳,一朵枯败凋零,这是一个感人的生命排场,那朵垂下头颅的花朵,贡献出自己的一切,不惧黯然;那朵傲然绽放的花儿,我看见,它也溢出了泪花。白衣褪去自己的身份,也只是一朵稚嫩的花,被这次劫难莫名其妙地钉在了铁树上,他们站在死亡面前,没有了稚嫩,化作了钢铁长城。风停了,阳台上的口罩不再晃动,这个世界有黑有暗,只不过暗是光的影子。
愿,明天天晴……
一切的变化都源自这场疫情。
那时尚未封城,时候已晚了,天空黑沉沉的,我出门消食。今年的春节不寒冷,也不热闹。小巷子里的路灯少,各家门窗紧锁,门前的春联难以看清,远处不时传来犬吠,鲜有人声。夜色模糊了眼前的景色,我独自走着,心里空空的又沉沉的。走着,眼前的景色逐渐明晰起来,我看清了一面墙上剥落的墙灰,墙角上顽强生长的青苔――一户人家的灯光跳了出来,散去了周围的黑影,那是很温暖的黄色的灯光,我的心雀跃了,脚步加快了也见到了更多从窗子里蹦出来的灯光,使得这夜不再沉寂。
后来封城了,我也不再去看各家灯火闪耀。三更灯火五更鸡,学生对于灯光总是很熟悉的,曾在很多个夜晚我向窗外望去,总有一处明明的灯光亮着,揭开了旁边大树枝叶伪装的阴沉面目――那是一位学生在挑灯夜读,在灯光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个勤奋的夜晚。我想灯光虽不比炽热的阳光和皎洁的月光,但却是最有人情味的。就像一位疫情前线的医护人员的家属所留言: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,但家里的灯总为你留着。在千户万户人家中,我也在灯光下写着作业,外头夜色浓重,我与医护人员们未曾见面,却与他们共同经历疫情,这个漫漫长夜,没有黎明的到来,没有月光指引方向,只有前线的工作人员们为千家万户守护的灯火。
我也想象过抗疫前线工作人员的工作场景,无疑是十分辛劳的。可我却依然在网上得知医护人员们因长期戴口罩,脸上勒出了红色的痕迹而感到震惊。也许医院的灯光默默跟随了他们许许多个夜晚,他们的脚步从从容轻快变得沉重缓慢,他们没有太多时间留给自己,留给家人,因为他们背负着万家守护着万家灯火的责任。在西方神话中,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带来了火种,也带来了光明,他是一个孤独的英雄。在疫情中,人们也在全力争取光明,但却没有普罗米修斯,抗疫人员们不是孤独的,因为人们都坚守在自家的屋子里齐心奋战,夜晚的灯火闪耀,虽不比星河烂漫,却也是光明的。
在封城期间给人的感觉是很空寂的,仿佛人们都缩在自己的孤岛上。每当我向街外望去时,只见窗外的四角天空,毫无人气,凝重的气氛笼罩在人们心间。后来从网上得知形势不断好转,让人们心中的灯火越发明亮。直到可以出门,街道上人声渐渐传开,打破了原来的寂静,夜晚依旧会有七彩的霓虹灯,商店也会亮起灯牌,夜晚被点缀的五彩斑斓。生活仿佛又运转起来,充满了活力。
灯光照耀着每一个在黑夜中前行的人,人们习惯了在灯光下的日子,无论是耀眼的白炽灯光还是清冷的路灯,有了灯光,人们总不会害怕黑暗的袭来,总能抗过黑暗的潮水。
这黑暗中的灯光抚平了我心中的焦急与茫然。
潇潇暮雨,淡淡青烟,氤氲在空气中是那份久违了的清宁,不着烟火,不染凡尘,单纯得纯粹,好似没有夹杂半分浊质一般。
这,是一棵不知晓年代的老树了,佝偻树干上早已爬满了不知源起的枯藤,偶尔会有几只寒鸦停栖,不时飘出几声哀鸣,夕阳的影子无限蔓延伸展,了无边际。淡淡的愁意漫上心头,颇有几分哀秋之感。不敢在树下久立,只因有些失了生气,恐沾染上这一份黯淡罢了。
虬枝交错,了无生机,这应当是我记忆中最真切的老树了。每天沉浸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,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,眼中有的只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些死物罢了。
夜色沉沉,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,弯弯的月牙攀上柳梢头。寂静的夜,不含一丝躁动。
可那一串熟悉的铃声又一次打破了沉寂的夜晚。不加犹豫,不必迟疑,这必定又是父亲的每日询问了。按下接听,母亲的声音是跨越了山河,回荡在耳旁。未来得及注意母亲的话,只留心于那无尽的烦闷……不过几日分别,何至于每日一通固定电话,风雨无阻。这出人意料的惊人毅力,真是令人惊叹。可仍旧难以的理解。何必如此呢,不过几日未见,即使思念作祟,但又非再无相见之时。难道真如《诗经》所言,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?
生活倒也真为变幻莫测,还未能从惊叹中回神,便又迎来了一场浩劫——疫情。颇有几分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的感慨了。突发的疫情,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。一次又一次的紧急商议、讨论。
结果……显而易见,就是隔离了。
温州,仿佛一夜成了空城。没有了往日的烟火气,留下的只是无边寂静罢了。高高的围墙,遮挡视线,也构成了冰冷囚笼。围墙里的我们,成为了笼中生灵。笼门未锁,却无人胆敢涉足笼外。毕竟无人知晓,门外等待着的是美丽繁华的大千世界,还是蔑视众生的死神镰刀?
出于对死神的“敬畏”,我呆呆地望着窗外。一切如常,只是少了几分紧迫。目光汇聚,偶然间,似乎门前的那棵老树,也已经长新芽了,那嫩绿的颜色格外醒目。不觉间,倒发现它也并非真的丑陋无比,不经意间也添了几分生气,还真有些可爱呢。
静静沉思,盘旋在脑海里的人是那条资讯,“温州某地,吴女士正在隔离病房内接受治疗,突然间接到了父亲的电话。父亲有糖尿病,一般不会轻易麻烦她。那天因并发了严重的尿路感染,肺部感染才给她发了微信。可她出不去,心急如焚,也只能帮他打120。那天,父亲被诊为败血症,住院8天,他知道女儿没法接电话,就用微信每天报告自己的血糖和胰岛素使用情况,让女儿放心。”女儿担心父亲出事,父亲担忧女儿担心。
相隔甚远,父女情深。
数次回想,一念闪逝。忽然间,一切似乎都拨开云雾,重见光明了。高高的围墙,隔断了视线,切断了交流,但真情是隔不断的,无论是母亲的牵挂,还是吴父对其女的关心,都是跨越了空间的真挚情感。习惯了的事物往往难以看清。只有静下心来,才会发现最美的风景在身边。
剪不断的牵挂,隔不断的真情,哪怕无法背靠背,至少可以面对面。即使相隔万里,真心依旧不变。
在最美的年华,珍惜身边的她们吧!
屋内,几支笔懒懒地躺在书桌上,都落了灰。屋外,几群小朋友手里舞着烟花,跑着,跳着,一旁的大人们也在谈笑,新冠肺炎只在武汉地区肆虐,温州并不严重,他们也不相信一个武汉的事怎会影响到温州,仍旧进行着所谓的传统庆祝。
我躺在沙发上,打开了电视。外头烟花爆竹的爆炸声不绝于耳,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,人们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们所谓的活动仪式,沉醉其中。
但轻松的时光挽留不住,即将回校的紧迫不再容忍我放松,督促我完成剩下的任务,我开始调整作息,一改此前的酣睡。。
月起,即便已是初一后几日,人们的兴奋也还未完全过去。我画上今天的一个完满的句号。停笔,让他笔直的立在笔筒中,好像也要窜上天空绽放出绚烂的生活符号。熄灯,养精蓄锐,为了保持同样的高效。
日升,看着窗外追逐着的几个小朋友,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几个伙伴,不由得加快了笔尖舞动的速度。枝头上的乐团也演奏起鼓动士气的歌。缓缓写下最后一笔,收好笔帽放在一边,正想联系伙伴分享喜悦,一则消息宛若晴空霹雳,将激动劈得灰飞烟灭,将我与伙伴之间的路斩得支离破碎:各街道之间隔离。我要更晚才能与他们相见。
我就像一个在森林中迷路的探索者,先前相见好友,完成任务的目标支持我寻找出路,而这次疫情却又把我打回原位。
浓雾,狂风,骤雨接踵而至,在风雨缥缈中难以立足。突如其来的假期延长打乱了我有条不紊的作息。先前庞大的任务量我尚能完成,现在老师提前布置的新任务让我无从下手。身体上的放松并没有让我感到快乐充实,反而这种精神上的懈怠更是让我萎靡不振,好似一叶小舟在茫茫大海上不知所措地漂着,漂着。
温州也成了重灾区,我向窗外望去,街上没有一个人,树上也没有鸟群的讨论,连一片叶子被风吹飞的声音也没有,烟尘沉在地上、房檐上、天上,整个世界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,隔绝了视听,安静得可怕,安静得骇人。
我漫无目的的浏览着新闻,看着触目惊心的新增和死亡病例,我猛然惊醒。专家们认为新冠病毒来自野生动物,正是有人放松享乐吃野味,才招来这次大祸的源头,人们的懈怠更是为它扇了把火,而我现在因假期延长而无所事事,也让我自身陷入了危机。
法律不够完善,制度不够健全,今天你与潜在规则擦身而过,满足了自己的贪欲,进行着一场味觉上的饕餮盛宴,明天我们的行为就要付出代价。
有时候,人类啊,你在向自己挥动屠刀!
我提起书桌上的笔,只有让他动起来,让心动起来,才能书写有规则,有规律的生活!
除夕夜不再有烟花,正月不再大摆佳肴,大道上空无一人时,这便是暴风雨前的平静。病毒的不断肆虐接踵而至。新型冠状病毒引起的肺炎将美好的中国撕成粉碎,一段又一段让人不得安宁的时期:突然起伏的爆发期、人心惶惶的潜伏期、空洞落寞的封锁期。大家不知道意外和明天会哪个先来。
现在大家初步判断病毒的标准就是否高烧。不管是各大商场、小小车站和路口、小区的志愿者都拿起温度计。纷纷测量行人的温度若有高烧的状况。若有出现高烧,就一定会将他们送往医院。物资紧缺非常严重。温州的一家服装厂为了解决口罩紧缺,毅然选择转行口罩生产,只为帮助温州解决难关。浙江省疫情严重,包括温州市区感染人数众多的问题接连而来,医护人员受感染,群众们惊慌失措。在关键时刻,医护人员选择不放弃,勇敢挑起大旗。
在温州市高速路口,医护人员和警察携手一起检查进入人员。警察拿着温度计、医护人员手持报告单。温度计碰上来往人员的额头,测量它们的温度。两侧都有防护服、面罩紧紧罩盖的医护人员。在路的最两边仍有全副武装的特警人员,他们就负责那些高温且并不配合工作的人员们。他们的工作效率很高,有序地进行着一系列的检查,需要来往人员出示健康码,若出现高温并不配合的人员,特警将他们强制带走;若出现外牌车辆,要在高速路口最外端进行登记和有效的拍照记录。
医院的一角充溢着消毒味,黑暗的角落里放着一箱的温度计。那灰暗忧郁四周空气仿佛凝固的黑房就在最偏僻的长廊尽头,一位医护人员手持温度计,慢慢地向黑房走去,那里躺倒了许多同样穿着的人,他们穿着防护服,劳累得躺在了地上、躺在了椅子上、躺在了桌子上,甚至趴在地上。他们喘息着,面罩上面充满了水蒸汽,脸颊被夹出深深的印痕,女护士的头发都湿透了,那位医护人员用温度计轻轻的按在了他们的额头上,不断悬浮的心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,不断的紧张后,直到显示正常时,他才放心地离去。
那位医护人员带着温度计巡逻。病房里一个个呼吸微弱的病人却仍然微笑相待,医护人们用温度计测量他们的体温,欣慰的说:虽然温度有点高,没事,只要我们调整好心态,按时服药,相信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!他们手握着手,隔着虽然一层冰冷的手套,但他们的心是热的,他们的眼泪是热的!笑着笑着,他们开心地笑着,温度计一直放在了患者的旁边.....
忽然,我醒了。原来是看新闻后睡去了,天也黑了,灯也暗了,在那个黑空的星辰却从不会暗淡。我看着忙碌却健康的父母,忽然觉得“母亲”的伟大.
我们共同的“母亲——温州,一定会康复!
我们共同的“母亲——中国,一定会康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