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靖泽
我朦胧地睁开双眼,只望斜阳一抹,眼前飞过信鸽,奔向无垠的远方。我只是浩瀚宇宙中的尘埃,却仍在跌跌撞撞的追寻着,即便步履蹒跚。
梦境是美好的,但会让你不觉地沉浸其中,让你在真真假假的甜美中迷失了方向。它让你嘴角上扬,它让你放下彷徨,也让你在无依中无措,在失眠中上瘾。
紧握住双手,睁开眼眸,冲破一层又一层梦魇的束缚,受够了一折又一折磨难的叨扰。无奈烟何飘渺,窗外皆是凄寒,在风雨的轮回之中昂然长啸,昏昏睡去。坠入漆黑的夜里,脚下的转盘微动,微红的瞳孔闪着黯淡的光,似在挥发着可怖的气息。神态不清,迷茫不前,身边的一切都已骤变,孤鸟回旋在头顶,周遭的哑然无声让这里更少了一份生气,我只是静静走向围栏,像那千百年前的黄昏一样。
已而独醉于孤林,心绪散乱,意难平,忘身于苍穹之外,满身疲惫的醒来,却还在原点。一丝丝冰凉仿佛蔓延过我的身体,我看见自己的意念碎成雪花,铺在供人前行的路上,一切执念化为雪水,流淌进地下的深渊,就像是被永远埋藏的心事。在梦境围成的罗网,挣扎着向死而生。不甘心沉沉睡去,因为,会无法释然。
其实,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粒种子,在多少岁月前就被播撒在世间,带着宿命和责任醒来,吸收阳光和水的滋润成长,亦或是在光明和希望的启迪中不懈前行,我们在梦境中醒来,从磨难与羁绊中逃脱,我们只有用尽全力抵御成长路上的风雨,才能在时间的长河中留有一席之地。
我们以梦为剑,我们以心为舟,我们在不停寻找走出泥潭的方向。繁花已逝,秋容已改,提一壶老酒,携二尺长锋,在绝境中醒来,信念的剑芒,划破长空。
人的一生,悠悠转转,犹如白驹过隙,许多的人和事,就穿插在这淡淡的时光里……
又是一年樱花盛开的季节,阳春三月,天气逐渐回暖,温和的春风吹得让人有些沉迷,和煦的阳光使人渐渐变得懒散,我迷失在这片万物复苏的春光里。
我看着太阳,日复一日的升起又落下,我看着潮水,月复一月的涨起又退去,我看着自己,年复一年的上学又放学。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春天,我找不到那春风拂面的温柔与惬意,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火红的荒原里奔跑,我与成绩赛跑,我与考试挣扎,那里有灼热甚至黑暗。
我甚至迷茫,我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。我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,我只是不顾一切的,机械的,遵循着外界认为的我应该做的事。
我只是看着樱花盛开,落下,化在最卑微的尘土里,被时间淡忘。我不明白,纵使知道结果,却还是不曾放弃努力开放,即使拗不过生命的轮回。
我突然听到旁边的老人们在谈论。一个老人说:“无论什么时候,樱花都很好看,就算被风吹散了,也像花瓣雨一样,这或许是它生长的意义。”
我惊住了,短短一句话,几个月以来的迷茫,无助全都消散。是啊,樱花的一生虽短,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,或许人生也是如此吧!生命虽如昙花一现,却也绚丽,也有奋斗的意义。就是惊艳他人时的满足,就是为了能够站在更高的山峰有更多的选择。
此时,我已醒来,心中不再迷茫,我看见光晕渲染中流云的等候,我看见云卷云舒中人生的淡定与辉煌!
伴着一路飘飞的几场细雨,乘着轻柔拂面的几卷荷风,我就这样悄悄地踏进烟水迷离,恍若梦境的江南。
漫步在铺着青石板的走廊上,宛然抬首,墙上挂着几幅书法,隽永秀气,使平淡无奇的白墙上,生了几丝趣味。跨过门槛,大堂里挂着一副半墙高的对联,字迹豪迈大气,联前放着两块木椅,正对大门。墙上总是些墨色也是不太妙的,所以自出心裁的园林设计者创造了透花窗,窗外的竹子与芭蕉为墙增了几丝盎然的绿意,使景隔而不堵,断中又续,有着上百种款式,这也算是挂在墙上的“四季画”了。园林中门和窗,雕琢与创意就像一件工艺品,工细而别具匠心。
就算你不是一位摄影师,随手拍一张照,也是一幅画。可以是眼前的粉墙黛瓦,可以是头上的鬼斧神工,可以是手边的几幅书画,可以是脚旁的几朵芳菲。就如叶圣陶先生所说的“似乎设计者和匠师们一致追求的是:务必使游览者无论站在哪个点上,眼前总是一副完美的图画。”
屋里是古画,蕴含着百年的记忆。屋外是水墨画,有着赏心悦目的闲适。
水是江南不可少的,不是长长的水巷就是园中的一池绿水,或是两岸青山间的湖泊。乘着小船缓慢地行驶着,两岸是百年前的黑瓦白墙,岸边的杨柳叶,随着微风轻轻摆动,耳边是船夫嘹亮高亢的歌声,不时可以看见大爷大妈拿着一篮子的衣服到江边淘洗。池塘里有几只锦鲤在悠闲地游着,边上有假山配合着竹子花木。湖上靠岸的地方长着一大片的荷花,有风姿绰约的红莲,也有玲珑纯洁的白莲,还有鸭子用红掌拨着清波。
江南的这场梦是视觉的盛宴。梦里是藕园的古朴清雅,是七里山塘的小桥流水,是周庄的月挂墙头,是乌镇的柳叶飘飘,是西湖的水光潋滟。
江南,是一场不愿醒来的梦……